【少爷和我】正月即景数则
＊美的二舅/小舅，我流，一些前文相关的短平快。
＊艺术家二舅+商人小舅，萍水相逢旧情人在外甥家里过年的一些场景。
1
二舅跟小舅认识这事已经是明牌了。小夫妻半夜听见俩长辈偷摸出门，开始八卦：
所以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同学？你二舅多大？
三十八。
三十八？……我一直以为二舅得有五十，只是长得年轻……
去你的吧，我二舅本来就岁数不大！你小舅多大？
四十五。
四十五……穿得像七十，长得像四十，但是说实话小舅看上去，就是很纯真，你明白吗，有点像十五。
这都什么啊……反正他俩不能是同学了。你没听二舅说吗，他俩合伙做生意，完了小舅把二舅忘了。二舅是不是给小舅打过工啥的。
不对！二舅一辈子没打过工，他爸跟我姥离婚了，但是可有钱了。而且二舅的性格也没法给人打工啊。那就是小舅给二舅打过工。
小舅只在香港给自己家里人打过工，再说他二十六七岁就去香港了，那时候二舅才多大，不对不对。
那他俩会不会是合伙做生意，小舅投资过二舅的画廊啥的，说要投结果后来钱没到位。你看二舅一脸怨气小舅一脸尴尬的。
那他俩还半夜出门唠到现在？肯定有点私人关系啊。
那就是小舅抢了二舅女朋友！
……他俩年龄上有点差距吧。
那二舅的漂亮姐姐不就可以是小舅的好妹妹嘛。
二人一致觉得这个说法很合理。
2
二舅和小舅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电视。二舅穿着衬衫，正襟危坐，不时陷入沉思。
小舅穿着高领套头毛衫，两手揣在袖子里，笑容可掬，不时还嘿嘿傻笑两声。
……他俩看的啥啊。小媳妇拿胳膊肘怼怼刘大海。
刘大海说：好像是一年一度喜剧大赛。
十五分钟后，刘大海从厨房拿水果出来，看到二舅穿着衬衫，正襟危坐，陷入沉思。
小舅双手捧脸，泪水涟涟，抽抽搭搭的。
……他俩看的啥啊。
媳妇说：……好像是……一年一度……喜剧大赛？？？
3
吃饭的时候，小舅把所有青菜都夹到了二舅碗里，包括锅包肉里用作装饰的那两根胡萝卜丝。
二舅端起碗，用敬酒的手势往前一让：多谢！
然后低头吃菜。
小舅仿佛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扒拉了一会儿碗里的锅包肉，突然发现对面小夫妻手握筷子完全静止了。
小舅一下子有点不好意思，遂把盘子里的肉也夹给了二舅一块。
二舅说：……多谢！
小夫妻这顿饭没吃饱。
4
正月初五，二舅说我们来一张全家福吧！
小舅说那得找面大镜子吧。
一家人到了楼下商场，对着反光的某面玻璃幕墙站了一会儿。
二舅说好了！等我回上海就把画好的全家福寄给你们！
刘大海说二舅，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手机能拍照……
话音未落，被小舅推到一边。
小舅甜甜地笑着，说真是好久没看过你画的画了。
5
刘大海说我小舅平常人看着真挺正常的。
他媳妇儿说你什么意思！你说二舅不正常是不是！不准说我二舅坏话！
他媳妇儿又说，但是真的，你小舅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的唯一一个能听懂二舅说话的人。
6
刘大海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二舅是外星人，完了小舅是他的翻译官？
7
大年初三早上，二舅要求去逛当地的庙会，从人民群众的传统艺术当中吸取一些创作经验，用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能指替代二舅作为一个创作者个人内心的所指，而且二舅很喜欢从高处看人群，群众聚集的场面会让他联想到摄影的堆栈合成，在多个不连续的时间节点上可以利用这种方式形成一种对连续时间的可表达的印象。
8
小舅说：他说想去买糖人儿和面人儿，看看要是有舞狮就更好了。
小舅又说：他还想爬观景台啥的，也不是想看景，主要是喜欢看人聚堆凑热闹，有人气儿嘛。
9
刘大海他媳妇儿说，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我觉得你那个翻译官理论是有道理的。
10
初五，在火车站，二舅背着小舅的轻省公文包，拉着银色的二十三寸小行李箱，跟小舅肩并着肩，走在前面。
刘大海扛着二舅的画架，左右手各拽着一个二十八寸大行李，走在后面。
11
小舅啥也没拿。二舅围着小舅的红围巾。
12
刘大海想起上大学的时候，篮球队队长在前面给女生背书包，而自己身上挂着整个篮球队的训练用球的场面。
13
刘大海说：……小舅，你其实是不是……我二舅妈？
14
小舅说，那个，我没想好呢，嘿嘿，等我到纽约你再问我一次。
15
二舅挂脸了。
小舅说不过你要是现在问我，在当下的这个时间节点上叩问我的心理状态，我可以是。
刘大海觉得他这句话完全不是对自己说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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